东北爱情,没有矫
发布时间: 2023-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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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我们攒了一场东北味儿十足的唠嗑。

具体有多东北?

在直播开始前,嘉宾和主持人就约好了,别喊老师这些没有用的,直接叫哥。

刚发布海报那天,读者就来感叹东北人的“凶狠外貌”:四个人凑不出一颗有头发的脑袋。

我找了几张现场照片,发现大家不笑的时候吧,确实蛮凶狠的。左滑一下,又笑开了花,很东北,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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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玫瑰主唱梁龙、导演耿军、编剧史航、以及这次聚会的起点人物——刚发布新书《捉住那只发情的猫》的小说家谈波,他们四个坐在一起,尽显东北气质:

东北人从不虚头巴脑。

谈波不爱被叫做隐士,“我不是啥隐士,就是上班的。”

东北人喜好敞亮。

梁龙说,“这个歌如果我写不真亮,那我在写什么?这个现场我演不真亮,我在演什么?”

东北人在乎柔情。

耿军觉得,“那种无助和莫名的柔情,对于拍电影特别有情感的空间。”

东北人谈文学,从生活里来,到生活里去。

史航说,“文学让人更不在乎生活,又更爱生活。”

快活是东北大地的底色,也贯穿了整场直播,他们从“东北土炕”唠到了“东北爱情”,从“东北文学”串到了“东北幽默”。

我向你保证,看了这场直播,就像被灌了一壶好酒,前劲儿口感很烈,很辣,过瘾,后劲儿掺进去了一股子柔和让你回味。

没看直播的朋友,可以收藏这期回顾视频和文章。有点长,但值得你耐心看完。

01

东北人一旦夸你,

你可得细品了

在你们各自的东北老家,大家夸一个人或者骂一个人,都会用什么词来形容?

我们长春人一般都是用夸的方式来讽刺你,比如“你就是耿军啊?挺 der ”,军哥就说“咋的,你有干的意思?咱们是走流程还是直接干?”

这个不是说你真的很伟大光荣,而是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到那个地步,我这么问你就意味着你没到那个地步。

我们很少夸一个人,不太知道怎么夸,反正我们长春人是这样的。

东北人夸人可能还真有点害羞,但是经常会说到“讲究”,一个人办事、处朋友哪块都不落下,说这个人讲究。

像他刚才说你挺 der,其实就有干的意思了,直接鼻梁子塌了。

我能想起一个词,就是“漂亮”,它不一定指你长得漂亮,比如哥们办事办得漂亮,这也是偏东北色彩的形容法。也管我叫过“大漂亮”。

跟漂亮比较接近的一个词,就是“干净”。

有时候再加一个“血”字,血干净、血彪、血好。 同样一个词,有时候是褒义,有时候可能是贬义,甚至你讲它的时候,不同的语气、不同的语境、不同的情况下,比如“彪”字,有时候是褒义词,有时候是贬义词。

02

有一种快活,

贯穿在整个东三省

如果让你们用一两个词形容东北人的性格,能想到这样的词吗?

“邪乎”,邪乎还不是邪,邪肯定是贬义词,但是邪乎是一个强烈、极度,它甚至是一种终极感,首先它是破格,如果你是普普通通来一趟就不邪了。

比如他唱的太邪乎了,他穿的太邪乎了,这个“邪乎”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对于东北人来说,跟别人不一样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你觉得我跟别人一样,你又当中说我跟别人一样,等于说我就不该出生,你否定我价值。

东北人不能忍受千手观音我排第二,被挡住了,就看见胳膊看不着脸,“你细看有点邪乎吧”。

可能是“热乎”,尤其是到了符合社会年龄,能抽烟喝酒的时候,那种不太熟,但是把尴尬给藏起来。

那种热乎,我觉得是东北特别重要的一个来往上的特点。夸一家人热情也是热乎,说这哥们,虽然第一次见,但是特别热乎。

我补充一句,他说得也挺准,东北讲究炕,炕是什么意思?就是没有高低贵贱,不能说耿军上这个炕是热乎的,龙哥一上来马上凉。

刚才说“热乎”,总用一个词叫“暖和”。我想起在我童年并不常用,但很东北的一个词,叫“ 愉作”。

一般指吃完饭,比如今天吃的太 愉作了,这就是得劲、舒服。这个更形象,它不像一个词,就是一种状态。今天吃得咋样?今天吃得老 愉作。

我想不出来一个比较特别的,比较舒服也经常说,“得劲”有时候也说。整体上我感觉,不一定非得用东北话来说。 我感觉有一种快活贯穿在东三省,有这个底色。

我想起从辽金到草原边上那些大萨满,大红大绿,彩带飘飘。整个文化从草原、从阿尔泰过来一直到东北亚,都是快活的。

虽然东北人已经经历过比较大的替换,金人也南移,满人也南移,到最后闯关东,河北闯过来,山东闯过来,“男要闯女要浪,不闯不浪土咔啦”,只要敢闯过来的都是年轻人,都是有闯劲的人。

这些人来到东北,可能又延续了东北这种快乐,但是也带来一点内地经历过苦难的快乐,所以形成现在整个东北的性格。

03

东北爱情故事,

就是女孩大半夜问你

“你咋想的?”

谈到那时候的爱情,大家经常聊到东北的爱情故事,东北是不是会放大爱情里的某些特性?

东北常见的东西,就是哈气。大冬天,你一进屋,因为热,眼镜片白蒙蒙啥都看不见,有哈气。

有一点诗意的、浪漫的、很落后但是很柔软的东西侵蚀了我,再狠心、再明确的唯物主义者也蒙一会儿。

东北的爱情也是这样,只是那个哈气的存留时间短还是长。互相瞅对方、对上眼这一刻的柔软,足以支撑此后俩人的一生。

有时候只是那三分钟,而且三十年后才会再想起那三分钟。

以前我在中戏当老师,有人请教怎么追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很孤僻,很冷漠,很孤单,也不让你靠近她,你有点那意思,人家就躲你。

东北人有冻梨冻柿子,你得先把它放一盆凉水里,缓它。

接触一个内心很清冷的女孩,你别热情,你陪她,你是一盆凉水的状态,慢慢她对你会有信任,会有依赖,她心里的冰碴会慢慢对你流露出来。

最后冰碴变成冰壳,你把冰壳一掰,你们就是柔软的冻梨冻柿子,这就是东北的爱情。

我们班有一个学习特好的女孩,咱比不了人家,但是长相又达到我的审美,于是故意释放了一点信号,给她听一些相对有档次的歌曲,唐朝、黑豹、崔健,试探了一下。

她给我回,这是世界上最难听的声音。我一看完了,这不是一路人。

最后特别逗,东北数九寒天,正好敲十二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家里吃饺子,突然我们家院门被人敲响了,我有一种感受可能是她,但不太可能,出去一看就是她。

我说,啥意思?她说,咱俩到一边说话去。那时候我们家住在郊区,有菜地,大冬天连盏灯都没有。

她就说了三个字,咋想的?

这是我能感到的东北恋爱的一种情境,一个女孩大半夜问你,你咋想的?

04

东北文学,

像装满了易燃物的紫色火柴盒

今天的主角是谈波老师和《捉住那只发情的猫》,这本书请老谈再给我们简单介绍介绍。

我有一个朋友里尼,他也非常喜欢这本书的装帧设计。他打了个比方,说像一只“装满了易燃物的紫色火柴盒”。我也感觉眼前一亮。正好里面有十二篇小说,就像十二根火柴一样。我在做每根“火柴”的时候,配料尽量做得不一样,有的温柔、温暖,有的灼热猛烈一点。

我先从同名的《捉猫》说起,我用十个月时间把这篇写完了,当时我自己打 70 分,我认为也不过如此,这是七年前的事。

今年 1 月 1 日,我又认识两个年轻的朋友,我们见面互相聊得特别好,因为我在大连比较闭塞一点,比较孤单一点,我很少遇到这么爱好文学、喜欢小说、能谈得来的朋友在一块聊。

聊完三四天之后,我感觉好像应该写点什么东西了,我就开始写,第一个是《零下十度蟹子湾》,第二篇能打动内心深处比较细的那根弦,我就写了《“爸!”》,然后又换一种思考方式,又写了一篇《一生只爱克拉拉》。虽然里面没有写到我父亲,但是写到我家住的房子,也算是对我父亲的怀念。

写完我父亲,因为我母亲去年去世,这个一直在我心中是很大的纠结,我母亲住院的时间我几乎两个月一点文学的边儿都没想,所以后面为什么要引用龙哥的那个“大哥你写小说,写它有啥用啊”,我那时候正怀疑自己:我这么喜欢文学,这么喜欢小说,这么喜欢写作,所谓“这么喜欢”也是说从年轻时候一直到现在投入这么多时间,投入这么多生命,为什么在最紧要关头,我竟然把它忘掉?

甚至都不如希望我母亲病好随时随地的祈祷,都不如一个偏方有用?我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有没有答案,反正多多少少也应该有那么一点点答案,然后我写了《“娘啊,爱呀娘!”》,写完也得到释放,这说明文学对我至少还是有安慰的作用。

从 1 月份到 4 月份把《长春炮子》写完,连写带改,这本书整个内容就整完了,然后形成了这本书。

小说里的故事都非常电影,而且他特别文字蒙太奇那种感受,我们到后来能体会到的人生经验那么有限,但是通过阅读又那么无限,它提供了这些东西。这是我的一个阅读感受。

我当时拿到以后,第一篇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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