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潜伏（23）：横向对比余则成的三个联络

 

在隐秘战线，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那就是地下交通站，也称联络站。

联络站主要负责信息传递、人员转移、收发电报等工作。这是情报战线的重要环节，既关系到潜伏人员的安全，也涉及到情报的传输。

因此，联络站的形式和负责人非常重要，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整个情报网络覆灭。

在电视剧《潜伏》中，中共情报部门为余则成设置过三个联络站，负责人分别是药店秋掌柜、书店罗掌柜、执法队廖三民。

这三个人同余则成是什么关系？

他们各自的特点是什么？

这三个不同联络站的背后，藏着中共情报部门怎样的良苦用心？

今天，我将从联络站的形式、领导人能力、保密等级和安全程度、与余则成的关系、忠诚度这五个方面来分析。

1 秋掌柜和药店1.1 联络站形式：药店

这是余则成到天津后第一个接触的联络站。

剧中，余则成与秋掌柜的联络地点是一家药店。

中药店其实比较符合当时的国情，由于当时中国还处于相对贫穷落后的水平，西医的普及程度很低，大多数人看病只能依靠中医。

感冒发烧，头疼脑热的，基本都是去找郎中抓药。

尤其是余则成，曾经在南京时受重伤，为了养伤恢复，日常吃些中药调理身体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打着开药和抓药的幌子，进行地下工作就比较容易。

比如《风筝》里，郑耀先与上级接头，也是打着看病的幌子。

这个药店的老板是秋掌柜，实际上是中共天津地下组织的高层。店里的伙计，可能也是中共地下党员，只不过层级不高，接触不到高级保密工作。

比如，余则成第一次去接头时，拿着有暗号的药方去抓药，药店的伙计看到药方后便去叫秋掌柜。

这说明什么？

很显然，这一套操作已经轻车熟路，类似的情景很可能经常发生。这种情节设置在很多谍战剧中都有体现。

举个例子，《亮剑》里秀琴去敌后接头时，也是这样的工作方式。

《亮剑》秀琴去接头

结合电视剧的年代时间，可以断定：这是中共天津地下组织， 经营多年、运转良好的一个联络点。

这里我要强调一下，这个药店并不是中共地下党专门为余则成设置的，而是中共经营多年的联络点。

联络点的负责人，就是秋掌柜。

1.2 联络人：秋掌柜

秋掌柜的能力无可挑剔，他不仅经验丰富，而且十分沉稳。

之前的剧情中，李克农曾经这么评价秋掌柜。

李克农评价秋掌柜

秋掌柜作为地下组织的重要一环，不仅是多条情报线索的中枢，还要负责译电，从后面剧情他训斥汤四毛的时候就能看出。

秋掌柜骂汤四毛

汤四毛作为秋掌柜的下线，不仅负责收发电报，还兼任交通员。但即便如此，他都不知道密码，仅仅是负责发报。这就能看出秋掌柜对核心机密保护非常严格。

此外，秋掌柜搭建的地下情报系统也非常合理：联络站是一个药店，电台存放在五金店，交通员是皮货商。既能很好地掩蔽地下工作，又能保证相对独立和安全。

四毛五金店

1.3 保密等级和安全程度药店的保密等级很高，但安全度一般。

保密等级高，是因为这个联络站有电台，而且并不在店内。

安全度一般，原因是这个联络站同时与多个情报线有联系，一旦某个环节出事，整个情报网都将陷入瘫痪甚至造成重大损失。

根据《剑吼西风：中央特科记事》一书中记载：

隐蔽战线斗争有别于一般地下斗争的最鲜明特点之一就是单线联系。

一般的地下党，组织架构都取金字塔形，从基层到中层，从中层到高层，自下而上，有很多层、很多级，叠床架屋，垂直管理，形成一个很大体系。

后面剧情中，汤四毛和秋掌柜的被捕，就是因为交通员的意外暴露导致的。

马奎在抓捕秋掌柜后曾经有一个判断：这是中共地下组织的重要人物。

这里，马奎的分析是有一定道理的。

因为秋掌柜这条情报线，不仅有电台，而且还跟北平方面来往密切，按照惯例，这显然是一个中枢部门。

所以，作为药店最高领导的秋掌柜，显然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了。

而秋掌柜的被捕，很容易导致余则成的暴露。

以余则成这种战略级卧底，中共当时安排多条情报线交叉的药店作为接头地点，确实非常危险。我们可以设想，如果一旦秋掌柜叛变，那余则成肯定暴露。

比如最近热播的电影《悬崖之上》就是因为雷佳音饰演的谢子荣叛变，导致乌特拉行动小组差点全军覆没。而谢子荣，就是哈尔滨地下组织的高层，这点张译饰演的张宪臣也分析出来了。

《悬崖之上》剧照

1.4 与余则成的关系秋掌柜和余则成是上下级的关系。余则成在几次面对困难都是要向秋掌柜寻求帮助。

而从两人接头后的对话就能看出，他对余则成是还是有些不耐烦的。

余则成深夜接头

比如，面对余则成深夜到访，他的一连串质问。

秋掌柜质问余则成

不仅如此甚至扬言要将余则成的表现上报组织，颇有点上学的时候，犯了错误被老师告家长的感觉。

秋掌柜说要汇报越级联系

还有，面对余则成因过度思念左蓝的相思之苦，秋掌柜一盆冷水浇头。

秋掌柜警告余则成

甚至，他还曾冷嘲过余则成。

秋掌柜反问

以上几点，并不代表秋掌柜的厌恶，而是说明当时，中共和秋掌柜对余则成的态度并不够尊重，尤其是跟后期的罗掌柜和廖三民相比。

当然，这也与两人接触时间短、工作性质危险等有关。

这里我要强调一下，秋掌柜虽然在言语上对余则成不够尊重，但实际工作中却非常配合，而且在危急时刻不惜牺牲自己保护余则成。

尤其是余则成的主动上门联系，这确实违反了地下工作纪律。历史上，潜伏人员因为违规联络或者违反纪律而造成的危害和损失非常多，最典型的就是顾顺章。

根据《剑吼西风：中央特科记事》记载：顾顺章当年在武汉执行完任务后，逗留多日，甚至登台表演魔术，连名字都用的是上海时候的艺名：化广奇。结果被中共叛徒尤崇新认出。

顾顺章

钱壮飞在得知消息后，由于不在规定的接头时间，所以无法第一时间告知李克农。而后来李克农想通知陈赓，也是因为不在规定的接头时间内。

最后，还是李克农无奈之下，想到了曾经工作过的江苏省委，于是他赶忙找到了时任江苏省委书记的陈云，由陈云第一时间把消息传递给了中央。

从这就能看出，中共地下组织的纪律非常严格，正如李克农在剧中说的那样。

李克农强调纪律

1.5 忠诚度：满分当秋掌柜被捕后，为了保护余则成，不惜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一段，是《潜伏》剧中最触动人心的几个片段之一。

如果你是秋掌柜，你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秋掌柜咬掉了自己的舌头，同时也咬进了余则成的心里，甚至咬进了众多观众心里。

这一咬，人物形象一下子就立起来了。

后来，秋掌柜与佛龛交换后，回到了解放区。接替他的，就是罗掌柜。

罗掌柜

2 罗掌柜和同元书店作为余则成的第二个联络站，罗掌柜和书店是陪伴余则成翠平完成任务最多的。

2.1 联络站形式：书店同元书店

书店的设置，说明中共开始认识到余则成工作的重要性，并且逐渐对余则成的安全等级引起重视。

与之前的药店相比，书店的存在其实更符合余则成的人设和性格。

在此之前，余则成需要经常去药店接头，而这种频繁的去药店，严格来说是需要一些理由或者借口的。尽管翠平来了之后，可以用治疗不育不孕来搪塞，但其实也存在一定隐患。

比如，站长太太就曾经建议他们去看西医。

站长太太推荐翠平看不孕不育

还有李涯，也曾经旁敲侧击过。

而书店就不存在这类问题，因为余则成的人设就是读书人。在后面剧情中，李涯曾经质疑过余则成与书店交往过密，吴敬中的一番话就刚好验证了中共设置书店的苦心。

吴敬中解释余则成去书店

除此之外，翠平在家学习写字读书，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借口。这也为后来翠平能充当余则成的交通员，到书店传递情报铺设好了理由。

翠平去书店接头买纸

2.2 联络人：罗掌柜罗掌柜与其他几个地下党员有很大不同。

一方面，他是从别的地方调来接替秋掌柜工作的，按说应该是有比较丰富的地下工作经验。

可另一方面，他的行事作风又很像是行动人员出身，执行的暗杀任务比较多。比如暗杀袁佩林，暗杀陆桥山，甚至曾一度要除掉晚秋。

罗掌柜要除掉晚秋

此外，罗掌柜的工作能力并不仅限于此，他不仅能安排运送晚秋去西柏坡，还能盗取剿总的汽车，甚至对天津的学运战线都很熟悉。

暗杀陆桥山时，罗掌柜提前盗取了剿总的车

后面的剧情中，他连郭佑良和许昭的情况都非常清楚。

罗掌柜描述地下战线损失惨重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

那是因为他曾经也是地下组织的重要领导人之一，只不过后来改为余则成的专一联络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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