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恋(整合)-飞
发布时间: 2023-07-06

Ø 这是我的世界,我的冬天和故事。

Ø 冬之恋,不免一场大雪纷飞的美景。

Ø 也罢,继续写吧,尽管指尖因回忆颤抖,尽管流光在极力阻止我,可那段“泰坦尼克号”般的故事,已然撞上了我心头的那座冰山,一发不可收。

Ø 我和她的脚处竟有一行小字:对《纽约的雪》有任何意见请投作者120 Aidis Street,New York。

我轻轻翻出了所有珍藏的报纸,竟然有上百页,足足十万字啊。我打算从头再看一遍,并做记录以供我给作者写信……

时光一点一滴流淌着,已经一周没有陪父亲看报了,父亲只在前两天问我干嘛去了,我回应说想好好学习了。父亲虽然有些惊讶,但是看得出他眼里隐约放出了希望的光,于是便不再管我。

我用从父亲房间偷来的银行流水账单记满了五大张感想,又花了整整一下午将感想整理成书信格式。我在文中含蓄地道出了对作者的爱慕,但我不敢明确示爱,因为根本不知道她能否真的可以收到这封信。这封信我修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觉得每句话都十分妥当了才敢誊在信纸上,署名约翰。做完这些,垃圾桶里的废纸团不安分地蹦到了地面上。已是夜里,我匆匆封好信封,敲开了邮局的门。“晚上不营业,要寄信明天白天再来,明早八点之后。”“嘣”的一声门又被重重关上了。

我不甘心,继续敲门:“嗨,大叔,我白天真的没时间,求求您了行吗?不然我就坐在门口。” “你随便。”

为了尽快将信寄到,我不假思索直接坐在了邮局门口的石阶上,因为邮局每天只在早晨七点寄送头天接到并登记的信件。虽是夏夜,夜晚的凉风还是可以透过衬衣刺穿我,可我不能走。

大约过了半小时,我听到大门旁边木窗打开的声音“吱吱”,很快又关上了。不一会儿,门开了,大叔很不耐烦地说:“进来填信息登记。” 我高兴极了:“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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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过后,我寄出的信仿佛石沉大海,再也没了声响。奇怪的是,没过几天故事报上的故事也停更了。

我还在等着,夏天很快就过去了。直到四个月后,我几乎忘记了那封信。

还是六七点钟的样子,冬季的风凛冽地吹着,父亲自然不会像盛夏那样在庭院的遮阳伞下看报纸,取而代之的是伞顶厚厚的积雪。

父亲早已习惯了我每天早晨的等待。毕竟我的期末论文写的正是那封信,原原本本的信。老师看到后也很吃惊,并让我在讲台上朗读,父亲对我的期末成绩也是非常满意,于是他真以为我每天早晨的等待就是我某种独特的学习方式。

我还在伞下等着,同过去四个月的每天早晨一样,世界变成了白色的。只是不像过去那样期待了,唯有心底的一丝侥幸让我坚持到了今天。来信,仿佛是遥不可期的一件事。

“约翰,嗨,臭小子,你的来信。”邮局大叔简单粗暴的声音在院门口呼唤着。我来不及发愣了,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跑了过去。先看来信地址:120 Aidis Street,New York,是她,是她。我激动地抢过大叔手中的信封,一边说着谢谢大叔,一边飞快地跑回房间。脚下踩过的积雪让我一次次带起、四散,虽然是冬天,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回到屋里,我深呼了一口气,然后迫不急待地打开信封。

亲爱的约翰:
很高兴收到您的来信,首先请您接受我的歉意,四个月前我去加州出差了,两天前回到纽约时信箱已经填满了,所以这封回信迟了整整四个月,十分抱歉。
我仔细阅读了所有来信,读者的来信中,有轻薄的调侃、也有单纯的故事交流,唯有您的来信感情真挚而又不失礼节。尤其是您对我《纽约的雪》这篇故事的研究与通透打动了我,我看得出您对这部作品是有感情的,所以我回来的都被我用木板压得很平整。我捏起笔开始给她写信。

亲爱的蓝媛:
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给您写下这封信,期待您能将我的心意全部收下。正如您去年冬天寄来的那封信中所说,我已将您的作品(嗦牛子是什么意思?嗦牛子,指为男性口交。牛子在东北一些地区的方言中指阴茎,嗦牛子就是指口交。游戏解说周淑怡在一次直播中,读取粉丝发来的邮件时,有一个男粉丝说:周姐,我前几天听了你的课,和室友分手了。平时他晚上熄灯主动来嗦我牛子......(读到这里周淑怡已经笑崩了)而嗦牛子这个词也被大家顿时感悟了是什么意思。)认真拜读,至于多少次,我已经记不得了,因为它跟我对您思念的次数几乎一样难以计算。您可以和我约定见一面吗?在哪都行。哦,请您原谅我的草率和鲁莽,作为一个美国中层阶级后代的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这样约见您的。可是,您应当知道,蓝媛小姐,我对您殷切的爱意是自由女神所支持的。正如您的小说,女主角雪莉不是也对远在伦敦的迈克产生了感情吗?虽然我还不知道他们两个结局怎样,但是我相信你,会让他们两个走到一起的,不是吗?
小说中的那艘足以跨过太平洋的方舟能够建成的,是吗?
我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绝好的故事。《纽约的雪》是我至今读过最美的文字,未来也不会再出现这般美好的情节了,除非其他故事的作者还是您。
………(此处省略两千字,是约翰对小说的感想和与蓝媛对写作方面的交流。)                                               
                          约翰                             
                  1986年6月4日

信写完,我长舒了口气,并对其中不当的措辞一再修改。还是一个夜晚,同去年一样敲响了邮局的大门,大叔这次很自然地收下了信,见我登记完毕,大叔憨笑着说:“臭小子,是不是恋爱了?”    我不理他,飞快地往家里跑去。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只是,这一等,就是两年。

两年间,唯一令我想不通的是,《纽约的雪》从未断更,蓝媛也始终没有给我回信。

1988年8月,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夏季,我收到了一封非常简短的信笺。信的具体内容不想透露,大意是她会于12月12日傍晚出现在我所在的北方小镇。至于具体地点,她希望我来定。

我回信告诉她,小镇中部有棵大榕树,每到冬季就会变成银白色的雪楼,即使雪停了,每逢微风拂过就会有漫天飞花,细细的,小小的,像烟,整个小镇的人都知道。榕树不远处有小镇最为盛名的旅客宾馆,如果时间允许,她可以在那里歇息几天再离开。

时间仿佛被加速了,今天下午她就要来了。我提前在榕树下布置了玫瑰和干白,觉得不妥,又将冬令营用到的彩色方布铺在下面。

眼看天就要黑了,我正背靠榕树傻傻地等待着。突然,背后有人拍了我一下,还来不及回头反应,她就跳到我面前:‘嗨,约翰’。我被她的活泼与外向惊到了,一个文字里饱含深情地女孩,不该是很安静,很内向的那种吗?还有,她为什么这么让我心悸……

我有些害羞,声音有些微颤,应道:“嗨,蓝媛”。她竟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我们现在去哪?”

这句话,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也不同我此前所有想象的相遇情景。就这样直接了当,我们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或相处多年的旧情侣,她的活泼开朗,也让我毫不拘束。我果断收走所有提前布置的装饰,决定带她转转这座小镇。

小镇是大致是椭圆形的,大约五百户人家,分为三条主路和无数纵横交错的小路。其中两条主路像十字架贯穿整个小镇,小镇外围有一条包围它的宽阔的椭圆路,椭圆路四周有五条不均匀分布的小路,分别通往外界,而我只知道南向的那条是通往费城。

建筑统一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古典风格,偶尔也能看到一两座现代风格的别墅,该是近几年新搬回小镇的外出商人所建,他们才不会考虑自己的建筑风格是否会破坏小镇的整体美感。

我们讨论最多的,还是她的文章《纽约的雪》。我说想去纽约看一看,是否真的像她所写的那样美。兜兜转转了一圈,才发现我们竟一直牵着手。就在刚才,我分明看到父亲的车从南向那条路下班回来,看车速就知道上个月银行业绩不错。经过邮局时,我本想绕行,免得大叔日后跟我打趣。可是蓝媛非拉着我径直走向那座敞开的大门,并亲切地跟大叔问好,转头又跟说:“你的信就是从这里发出的吗?”  我说是的。

天渐渐黑了,我将她送回到那棵树下,像把仙女送到通往天堂的入口一样。她告诉我,今晚她就在那所宾馆住下了,我与她第一晚分别后很轻松,至少,比最后一次轻松多了。

我和她约定第二天上午还在这里相遇。那晚我睡得很沉,可能是走了太多路的缘故吧。

第二天白天我带她吃了很多很多东西,其中熏肉三明治和奶酪牛排让她赞不绝口。她当然不会知道,那是我头天晚上求父亲连夜赶往费城把主厨和食材请来的。我跟父亲说那人很重要,父亲要请她到家里住,我在她吃的正高兴时鼓起勇气对她发出了邀请。她迟了一会,问:“这是您的意思还是叔叔的意思?”“当然是我父亲,还有我的。”她放下可乐捂嘴笑了起来,我至今还记得她那种难忘的笑。

她答应了,而且说明天傍晚就要离开,去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城市找灵感。是啊,我对她一点都不了解,她眼里的世界真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吗?

夜晚,我安静地躺在床上思考,她究竟是怎样的人?而她,正在我隔壁房间里,离我那样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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