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抑郁的背景图(抑郁的图片(100个抑郁症女生的写真)
发布时间: 2023-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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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的图片(100个抑郁症女生的写真)

2017年,90后摄影师牙疼,

开始了《皱起的雾》系列,

在微博上征集被抑郁情绪所困的人,

无偿为他们拍照,记录他们的故事。

参与的绝大多数是女孩,

至今,他已经拍摄了超过100位女性。

被摄者中90后、00后占绝大多数,

最小的是2004年生的。

她们大部分都是在童年或青年时受到伤害,

父母又疏于关心她们的心理健康。

未来,牙疼希望能有更多不同年龄段、

不同性别的人参与这个项目。

他说,“我想真正鼓励到每个人都去直面自己,

这是一个共性的问题。”

并在厦门三影堂、巴黎大皇宫等地展出。

牙疼说,他其实从没想过自己能拍这么久。

对自高中起就患上抑郁症的他而言,

“最初的出发点就是想表达一下自己,后来慢慢地,

变成一种相互的帮助、寄托和陪伴。”

一条在杭州与牙疼见面,

聊了聊他和他镜头下100位女孩的故事。

第100个女孩

这个女孩叫牙牙,南京人,今年23岁。她患上抑郁症是在爷爷去世那年,高一的时候。

她从小是被爷爷带大的。父母在另一座城市做生意,却只带了弟弟一起。在牙牙看来,他们是一个常规化的一家三口,自己是落单的那个。

2013年,爷爷突然去世。她开始一个人在家生活,一个人上学、吃住。

一年她可能只能和父母见上几次面,见了面也没什么交流。她记得弟弟当时早恋,父母还会开他玩笑。而她生活上的事,他们却从不关心,只是每个月给她打生活费。

高中的时候班上同学都说很羡慕她,说她是全班最有钱的人。但她看到别人下了晚自习都有人来接,家长会别人家里都有人参加,只有自己,永远是一个人。

牙牙拍摄现场

生病最严重的时候,她一个半月里做了10次电休克治疗。她说那种感觉有点像科幻片里删除人的记忆,整个人变得很空。

手术前一周,她因为吃药导致情绪特别激动,就在社交网络上到处说自己要做手术这件事。她告诉我说,“当时很希望有人能来私信我或者打个电话问问我怎么了。”这件事现在想起来,她感觉特别羞耻。

她爸妈其实知道她的病,但他们不太放在心上,也不太理解抑郁症到底是什么,以为就像是感冒一样,自己会好的。

今年我们拍摄时,牙牙的状态挺好的,很平稳。但这反而让她很害怕,害怕那种崩溃迟早会再找上自己。

这也是她申请参加《皱起的雾》拍摄的原因,想把自己现在的状态记录下来。她说了一句话让我很有感触——“这样等到我下次崩溃的时候,就能记起来我有清醒过,我有好过。”

牙牙是我拍摄的第100个女孩,《皱起的雾》这个项目我已经拍摄了3年,我遇到了太多像牙牙一样被困在抑郁症中的年轻人。

出发点是自己

拍摄抑郁症人群的出发点,其实是我自己。

我被确诊抑郁症是在高中的时候。

高三那一年我对当兵很向往,因为身体的原因没能如愿。后来想去学体育,我父母觉得没前途,不让我去,逼着我再读一年高四。那时候我每天就觉得透不过气来,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有一天我觉得这属于一种病态,就背着父母自己去看了心理医生。

我记得当时那个医生看到我很是惊讶,因为在我老家山西那边,大家对于心理健康还没有什么意识,更不用说未成年人。

当时我还只是轻度抑郁,就自己拿零花钱去买药,自己吃药,一直持续到上大学。

直到这几年,我才慢慢开始和家里人说,但他们也只是说知道这个事情,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觉得我最多就是压力有点大,会慢慢地自己好起来。

牙疼谈到大众对抑郁症的误解

就像我家人一样,大众其实对抑郁症还是有很多的误解。

所以在2017年自己抑郁症复发的时候,我就想去把这种情绪认真地展现出来——它就像雾一样笼罩着你,让你挣脱不了,却又捉摸不定,忽有忽无。我给这个项目起名,叫《皱起的雾》。

从最开始的时候,我就是在微博上进行公开征集,陆陆续续有300多个人联系我,至今一共拍摄了超过100位被抑郁情绪所困的人。

来找我的女孩,表面看着都特别开心

其实在征集的时候,我并没有限制年龄和性别,但是来找我的几乎全部是年轻的女性。最大的也就30多岁,最小的是2004年生的,大部分都是90后和00后。

这个群体最愿意去展现自己、表达自己,在我看来,这个状态是好的。因为我们只有去直面这个问题,愿意去沟通,才可能慢慢地走出来。

牙疼与女孩们初见时的场景

这些女孩大部分都是中度抑郁,重度的也有不少,但她们来找我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都特别开心。

她们太想让别人觉得自己过得很好,从来不会主动去说自己有抑郁症,除了觉得别人不会理解之外,也有其他的原因。

我印象深刻的一个女孩小易,是自己一个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硬座,从石家庄到武汉去找我拍摄的。从小只有姐姐和奶奶管她,但她生病之后却谁也没告诉。她说姐姐结婚了,奶奶身体不好,不想给她们添麻烦。

拍摄的时候,我总是会先和她们聊天,有时候也会边聊边拍,希望能展现她们最真实的样子,记录她们最真实的情绪。

小萌是2018年从海南过来找我拍摄的,当时她就是在讲自己的故事,然后讲着讲着忍不住就哭了,我就拍了这张照片。她自己就是学心理学的,但还是没有办法自愈。

瑞瑞的这张,我就让她在自己生活的空间里释放自己的情绪,不用在意镜头,我去抓拍。

是什么让她们深困抑郁情绪

拍了这么多年轻的抑郁症女孩,我觉得她们中绝大部分的共性问题就是原生家庭。

第一就是父母离异。很多父母在离异后都瞒着孩子不说,直到孩子有一天自己发现了,就会受到很大的打击。还有就是父母离异后又有了新的家庭,对子女的关心就会变少。

这个女生Annie,她父母离婚是因为父亲出轨,还把出轨的对象带到家里来。经常她父母半夜吵完架就都走了,家里就剩她一个人。

有一次还翻进来一个小偷,她就躲在那边不敢说话。后来她和她妈妈说,她妈妈只回了句,“下次窗户锁好就好了。”

第二就是家暴。格格的父亲是个公务员,在外面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但回家以后会打她,打她妈妈。她说自己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一个属于她的安全的地方。

她从高中开始抑郁,但在她们家那个小县城那儿,没有人在意这件事,所以她也一直都没有受到过治疗。

第三就是性侵犯。2018年我拍摄Fly的时候,她还在上高中。她从小就受到亲戚的骚扰和侵犯,但她的父母一直没有去关心过这个问题。

她极度缺乏安全感,总觉得别人在窥视她,想对她做什么。所以拍摄的时候,我就摆了几个穿着雨衣的人形模特在她四周,她在中间无助地看着镜头。

原生家庭之外,情感经历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因素。

最常见的就是男生出轨,我拍的第一个女孩就是遇到这种情况。她和前任在一起很久,一直同居,很依赖他。我让她把心中想表达的一些词写在纸上,裹住身体,算是一种发泄。

最近拍摄的女孩信,也是在大学的时候因为发现男朋友和别人有暧昧关系,想分手。结果那个男生就每天堵在她家门口骚扰她,让她很受伤。

还有就是身材的困扰,言语暴力。

英子是我摄影课的学生,她因为自己的身材一直很自卑。平时总是戴着口罩,也不和别人说话,常常一个人。

有一天她突然和我说想参加拍摄,说自己在家看我拍的照片边看边哭,觉得很受触动,也想要勇敢地展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