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大头昏”,没有过不去的坎-飞
发布时间: 2023-07-06


上月,看到一段小视频,家乡美酒五醍浆做活动,请了中国书法院院长管峻出席捧场。管院长和我同乡同庚,也算是熟人。他出生在当时苏北最贫穷的乡村,十岁又失去了父亲。他用滨海山芋腔说:过去在农村生活贫困,过节时家里只能打点最便宜的“大头昏”来,档次高的五醍浆是买不起的。管院长念念不忘的“大头昏“,就是我们老家用山芋干子酿的。我记得小时候是散装在大坛子里面的,饭前常有小孩提个酒瓶,捏着一两角钱上街帮他爹打酒。后来有了瓶装的,商标是“八滩白酒”。八滩和茅台一样,是产地的小镇名。“一瓶酒,块把钱。闻着香,喝着甜。”近年,我曾见到亲朋向我展示过法国波尔多酒庄出产的管峻书法珍品限量版葡萄酒。现在他还谦逊地怀念那难忘的“大头昏”岁月,确实是难能可贵!

这令我想起2001年的一次酒宴。我随姚行长为首的市工行考察团一行到宿迁学习,早餐时,市委詹书记开了两瓶五粮液,那是我第一次在早餐时喝酒,所以印象很深。当天是安排我们去沭阳县参观,詹书记在桌上打电话给县委书记仇和指示好好接待。那时大概浓香型的比酱香型的更流行,中饭时仇书记又开了几瓶五粮液。仇书记也是滨海人,入席时反常规把我和另一位也是滨海人江行长拉着分坐他的两边。当年仇书记是改革明星,政治生涯如日中天,他的大秘席上介绍说宿迁民谣有传“祭天祭地不如治安,求神求佛不如求和”。2009年,仇和主政昆明时期,力拔山兮气盖世。我在滇池边一家迷你高尔夫球场的吧台上,曾经见过酒乡宿迁有好事者或是精明人制作的“仇和酒”。

后来我飘洋淘金江海余生,十年前在小山村安居下来,岁晚好静,读苏东坡传记和文集。《超然台记》中“凡物皆有可观。苟有可观,皆有可乐,非必怪奇伟丽者也。哺糟啜醨,皆可以醉;果蔬草木,皆可以饱。推此类也,吾安往而不乐?”这段,我就把糟醨联系连到家乡滨海的“大头昏”。

苏东坡一生,一路左迁,黄州恵州儋州,九死南荒而不恨,酿蜜酒啖荔枝食生蚝,把坎坎坷坷的悲催命运怼成有滋有味的生活方式,奇绝冠平生。我年少时轻狂,自我感觉读了一点书,以为就气自华了,其实很多书是没读懂。有了些人生的心路历程,再读《食荔枝》一诗,才有更深的理解。苏翁之意原不在吃,在乎坎坷途中也。某曾吟七绝以志心得:

荔枝初见东坡句,羡煞华南美食人。

春去秋来尝百味,悟觉境在自心存。

家乡的冲积平原坎坎荡荡,乡镇多以地型为名,曰坎曰荡。我的母校简称坎中,我们自称坎中人。年少在校时不识愁滋味,现在想来,不就是暗示着人生有时起有时落,坎坎坷坷漂漂荡荡么。

最近一月,又看到多起暴力恶情案件。作案人从小学未毕业者到留洋博士,却都郁积一身戾气,恶(6月份有什么节日?6月1日国际儿童节,6月6日全国爱眼日,6月20日世界难民日,6月22日儿童慈善活动日以及6月第三个星期日父亲节。)向胆边生,报复杀人,毁灭自身。诚然,有人说有各种外在因素所致,我亦万分认同。但更多是要飞外和自己和解,除了拜关公财神爷,还要多拜拜苏老夫子,学点超然物外的精神胜利法,“点背不能怪社会”。没有茅台五粮液时,有苦有怨,切盘猪头肉,称几两五香花生米,打一瓶“大头晕”,约上三六子一起喝几杯,昏昏灯火话平生,与尔同消万古愁,人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但愿还有机缘,万里归来颜愈少,那天能和管院长、仇书记东坎西荡再相逢,来一壶混合的五粮液、“大头昏”、波尔多、仇和酒,宠辱不惊,成败多少事,一醉笑谈中。

最后,还是以诗为证:

人生逆旅长征途,险峻程中坎坷岖。

只道荔枝南国好,糟醨亦醉是醍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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