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8月1日,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在一众国民党人敬仰的目光中,缓步走进国民政府国防部二厅,成为了该部门驻泸国际组少将代理专员。
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位刚刚被国民党领导人委以重任的人,其实是一位地下党特工,他独自潜伏敌营19年之久,4次被捕也能全身而退,如今已经为组织搜集了无数份关键情报!
那么,这个男人是谁?他是什么时候成为地下党特工的?又是如何取得国民党人信任的呢?
图|范纪曼
加入中国共产党这位红色特工,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范纪曼。
范纪曼出生于四川梁山县,和周围人不同的是,他的父亲是四川政法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在父亲的引导下,范纪曼逐渐成长为一名出类拔萃的少年。
19岁那年,范纪曼辞别父亲,辗转来到武昌,考进了汉阳兵工厂技工学校。
在他就读的那段时间中,北伐军队攻陷了武昌,范纪曼得以亲眼目睹战士们驰骋沙场,消灭反动军阀的高光时刻,看着周遭百姓为革命斗士们欢呼雀跃的模样,一团炽热的火焰在范纪曼心中熊熊燃烧,他暗暗立誓:我也一定要加入革命队伍,为拯救国家付出自己的一份心力!
抱着这样的想法,范纪曼自汉阳兵工厂技工学校退学,不久后考上了黄埔军校武汉分校。与他同期的学员有罗瑞卿、赵一曼等革命斗士,也有廖耀湘、戴笠等国民党将领。
由于自身的优秀,没过多久,范纪曼就得到了引荐,正式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当时的革命氛围一片祥和,范纪曼和诸多年轻人一样,对祖国的未来,抱有很大的期许,众人都以为,依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祖国的未来必定是一片光明,可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动,彻底打破了这看似顺利的革命进程。
1927年,北伐战役成功后,蒋介石显露出反革命的邪恶面庞——他在上海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无数出色的党员同志因此失去生命,一时间,白色恐怖席卷全国,革命运动深陷低谷。
图|蒋介石
在这种状态下,不少爱国斗士陷入茫然,革命前景究竟身在何方?眼见得不到答案,一些意志不坚的人甚至打起了退堂鼓。当然,在这其中,也有同志更坚定了自己的革命信念,即便前方有再多危险,他们也丝毫不惧!范纪曼就是其中之一。
这年八月,范纪曼接受组织指令,回到自己的老家,悄悄组织地方武装。
为了扩大革命势力,范纪曼带领同志们创建剧社,巧妙利用演戏的方式,将革命思想传播到人民群众当中,没过多久,就有十几位新成员陆续入党。
与此同时,范纪曼还带领农民成立了农协组织,勇敢地反抗梁山地区的地主和乡绅的恶意剥削,争取农民当家作主的民族平权。
令人遗憾的是,这样的做法触及了当地军阀的利益,为了平息这场“动乱”,军阀下令要抓捕范纪曼。
于是,仅仅在家乡斗争了一年之后,范纪曼就不得不逃离故土。
此时党中央本打算让他担任川北地区的军委书记,指导当地的农民起义工作,可惜起义未果,范纪曼再次被军阀通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范纪曼再次来到了重庆,在西南美专学校指挥学生起义,也正是在这段时期,范纪曼结识了自己未来的妻子彭雅萝。
图|范纪曼和彭雅萝合影
特工之路1929年秋,在组织的安排下,范纪曼来到上海担任交通联络员的工作。1930年,由于被叛徒出卖,范纪曼第一次被关入国民党牢狱中。
国民党人对共产党的“歧视”颇深,为了得到有关线索,反动派人员将范纪曼折磨了三个月之久,将他打得皮开肉绽,然而,因为有足够的信念支撑着,范纪曼从未吐露一丝一毫与组织有关的线索。最后,由于没有足够的证据,再加上外界一直没有放弃对他的营救,范纪曼成功离开了牢狱。
出狱之后,范纪曼原以为自己还能继续从事革命工作,然而等他真正出来后,却发现仅仅只过了三个月的时间,上海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由于种种原因,党组织开始隐于地下——他也因此和党中央失去了联络。
当然,范纪曼并未因此放弃自己,他潜入人民群众当中,开始秘密寻找与组织有关的情报。
1932年初,范纪曼来到北平学习,在一次抗日救亡活动中,范纪曼突然注意到班上的女同学薛迅表现得很不一般——她很像共产党!
抱着这样的想法,范纪曼悄悄找她接洽,并主动向她述说自己的往昔经历,希望能通过她和组织重新建立联系。
不久后,学校党组织负责人找到他,诚恳地向他表示,由于近些年发生的种种变故,组织暂时无法查到他在上海的一切情况,需要等上海方面的消息。同时,为了不流失范纪曼这个优秀人才,中央指示薛迅领导其参加党小组的一切任务。
在那白色恐怖日益加剧的时期,范纪曼能重新得到组织关怀,并能再次从事革命工作,他的心中感到比以往更充实,也更有坚持革命的动力了。与此同时,由于他总能完美地完成任务,党员同志们都对他十分钦佩,有什么问题,总愿意找他解决。
范纪曼突然接到同乡好友曹策托人传来的消息,来人告诉范纪曼,曹策如今被关在北平某处的监狱中,希望范纪曼能前往营救。
曹策曾担任过天津市委书记,是组织的重要革命干部,拯救他的行动,范纪曼势在必行!
为了营救曹策,范纪曼托了各种关系,最后与黄埔学校的校友陈恭澍(shù)取得了联系。陈恭澍当时在国民政府担任秘密刊物负责人的工作,在北平颇具能量。范纪曼向他提出希望能解救曹策的事情,并告诉他,曹策是自己的“表哥”。
陈恭澍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这个请求,可范纪曼却迟迟没有接到曹策成功逃脱的消息,逼不得已,范纪曼只得再次找上陈恭澍。
或许是感受到了范纪曼拯救“表哥”的决心,陈恭澍这次没有再忽悠他,而是向他摊牌道:“你的表哥曹某,我确实可以保释,但我负责的杂志还缺少文章,美国公使馆有些外文材料我急等着要用,你知道,我们这些黄埔出来的都是大老粗,不懂外文,听说你懂几国文字,你帮我的忙,去抄录一些然后翻译出来交给我,你的表哥我一定将他保释出来,咱俩一言为定!”
范纪曼当时以为需要翻译的只是一些普通资料,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然而,等他真正接触到这些资料后,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资料竟全是国民党与日本的重要军事以及外交情报!
范纪曼明白此事不容小觑,当即通过薛迅与北平党组织负责人取得了联系,并将自己偷偷抄写的译本交给了他!
在这之后,陈恭澍又从美国使馆拿出第二批、第三批材料交给范纪曼,他也照例将译本再次复刻一份交给党中央,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党组织得以对华北日军和国民党华北当局的军事、外交等情况,了如指掌。
由于范纪曼能力出众,陈恭澍也如他所愿,在营救曹策同志的事情上下了功夫,后来,曹策同志被军阀从监狱中放了出来。
令人遗憾的是,曹同志被释放不久后,组织中便再次有人禁不住诱惑,将范纪曼的事情出卖给了陈恭澍。陈恭澍十分生气,怒骂范纪曼吃里扒外,不该给共产党卖力,并将他抓了起来。
这是范纪曼第二次被捕,幸好女友彭雅萝没有放弃他,经过彭雅萝的多方奔走,找到愿意给他求情的黄埔军人王某和杨某,陈恭澍看在同为黄埔校友的情分下,同意网开一面,才让他得以保释出狱。
换做常人,如果经历这么多变动之后,或许就会因此停滞不前,再不敢继续革命,而范纪曼却不会这样。出狱之后,范纪曼依然没有放弃给组织做贡献,他一边努力求学,一边四处寻求机会,或许是上天眷顾,范纪曼很快就找到了这个机会。
1943年春节期间,范纪曼和女友彭雅萝接到四川老乡郑大姐的邀请,一同去她家拜年。
在热心的郑大姐家中,两人结识了身为郑大姐丈夫的刘尊棋,刘尊棋是苏联塔斯社驻北平的记者兼翻译,他们几人一见如故,自那之后,两家人便经常凑在一起交流感情。
一次,身为上海《大晚报》驻北平特派记者的刘逸樵也来到了刘尊棋家中,了解到范纪曼的才学之后,刘逸樵征求他的意见,希望他协助自己将一些日文材料翻译成中文。
范纪曼答应试试看,刘逸樵便将文件给了范纪曼,他立即把全部文件都翻译了出来,并将它们连同自己之前得到的资料一起交给刘逸樵。
刘逸樵之后又将一些关于东北沦陷后日本军政、经济的资料以及中国义勇军和东北抗日联军抵抗日寇的资料拿来,让范纪曼将其从中文翻译成外文。
有了之前为陈恭澍翻译美国使馆情报的工作经验,范纪曼已经掌握了一些关于情报汇总、编写的本领,因此,在为刘逸樵处理工作时,范纪曼总能做得非常完美。这让刘逸樵感到十分满意,并愿意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在谈话中,刘逸樵告诉范纪曼,自己其实是苏联红军总参情报部的一位情报工作者,由共产国际组织特派,来到中国指挥工作,能够和共产国际驻上海的机关单位直接取得联系。
两人短暂交心之后,为了方便范纪曼在北平社交场合公开活动,刘逸樵还专门为其印了名片,头衔是“美国·檀香山·《自由日报》记者”。
有了刘逸樵的帮助,范纪曼得以更轻松地获取外界情报,他也没有浪费这个优势,每天,范纪曼都会仔细阅读各类文件报刊,并将其中认为有价值的材料剪下来,贴在本子上,以备不时之需。在所有杂志报刊中,他格外注意日本报上的“人物往来”一栏,这一习惯,也让他获得了一个重要情报。
1935年6月下旬,范纪曼从“人物往来”栏目中得知日本军官梅津美治郎突然来到中国,匆忙找到国民党华北军分会代理委员长何应钦。
图|何应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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