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不要赶我走,交个朋友可以吗-飞
发布时间: 2023-07-06
1.(话后面加jpg是什么梗?jpg是图片格式,jpg后缀一般在形容词后面,文字+jpg的描述形式是用文字给出一种画面感,更显生动。)

多年以后,当最后一个奄奄一息的北漂回首自己的一生,他一定不会忘了2017年的冬天。

2017年的冬天,很冷。

很努力的在假装生活的2000万人,无论孩子和成年人,都面临着无法逃避的恐惧。

孩子们的伤痛还没有人也无法去抚平的同时,一批成年人选择了离开,他们的选择就是别无选择。

11月18日,大兴区一个外来务工人员聚集的城中村,一场大火让19人遇难,也让这个一直被边缘化的群体,第一次出现在主流媒体;初次露面,便是告别。后面的故事,你们都知道了。一场以城乡结合部为核心的清理“di端劳动力”的运动开始了。

现在,要撤退了,没有时间留给他们,他们还没有想好怎么告别,就必须离开了,更像是一种逃亡。

飞外网“在人间”《夜访京三村》记录了他们在夜晚的挣扎:

傍晚,张仪村里来了一群手持棍棒的男子,伴随着一阵乒乓声,几乎每家的窗玻璃,都碎掉了。

屋子毫无征兆地被砸把张大爷吓得不轻,他哆嗦着掏手机给儿子打电话,当时5点多,儿子在饭店工作没法脱身,他让父亲先收拾一下行李,晚一点来接父亲去饭店住。张大爷今年81岁,儿子在北京棚户区开小饭馆,年初张大爷患上了中风,儿子把他从河北老家接到北京来,安排他与饭店厨师在这里住,这样能照顾到父亲。村里已停水停电,张大爷打着手电筒,呆坐着等儿子来。

窗户被砸时小林(右)正在写作业,玻璃碎片直接溅到了他身上,幸好没有受伤。

老余家被砸得最惨,玻璃掉得一块不剩,两口子直接出外面不敢回来了,晚上十一点多,他们偷偷回来过夜。

来北京创业的琳琳看着被“洗劫”过的仓库非常伤心,边整理边哭,丈夫对其喊到:“哭什么。那班孙子,等我找他们赔我们钱就是了。”

住户陈大妈将散落一地的玻璃渣扫到一处。她家的储物房里供奉着一尊观音像,陈大妈说,菩萨这次不灵了,但是她还是相信菩萨。

他们还在想着搬家,“人物”记录了更多人的离开。


时间:11月24日15:30

地点:北京大兴新建村

事件:建厂4年的某服装厂关停,老板带领一百多名员工当天返回江苏

「我们来北京十几年了,一直在服装行业,4年前老板在新建村建厂,我们就跟过来了。这里有很多服装厂,算是北京服装行业的一个基地。今天早上接到通知,必须当天搬走,我们在北京结了婚生了孩子,一直觉得,以后肯定就一直待在这里了,没想到走得这么匆忙。

听老板说,厂子被要求开到河北去,但他不想去,害怕过几年又得走,所以,当即决定包了三辆大巴车把我们带回江苏。老实说,我们是有点伤心的,这座城市,我们是做了贡献的,这么走,心里真的很难过,但又能怎么样呢?刚才走在路上看到邻居打招呼,只能说保重,哪敢说再见,去哪里再见呢?这可能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某服装厂工人夫妇  江西人


时间:11月24日17:30

地点:北京大兴新建村

事件:某餐厅关张,老板完成全部家当装车,离开北京

「我们在北京开了十几年饭馆了,大概五年前来的新建村。我们的湖北菜做得很正宗,还有自家做的腊肉、腊猪蹄,特别好吃。每天晚上,我们这儿都坐满了人,特别热闹。

为什么来北京?当然是养家糊口啊。北京是首都啊,都说首都钱好挣,我们才来闯的。家里有老人还有小孩,孩子上学读书怎么能穷?来这儿十多年其实也没挣到几个钱,一天之内就要走,我的心挺痛的。我们打算带着这些东西先去河北涞水的朋友那儿缓几天。之后怎么办,谁也没主意,应该不会再回北京了,北京不欢迎我们了,那我们就走了,不回来了。」

——某餐厅老板娘  湖北宜昌人

2.

成年以后,我发现教科书唯一作用就是证明:书里都是骗人的。

清楚记得中学语文有一篇课文,梁启超先生的《敬业与乐业》,这样阐述职业:

凡职业没有不是神圣的,所以凡职业没有不是可敬的。惟其如此,所以我们对于各种职业,没有什么分别拣择。

我信得过我当木匠的做成一张好桌子,和你们当政治家的建设成一个共和国家同一价值;我信得过我当挑粪的把马桶收拾得干净,和你们当军人的打胜一支压境的敌军同一价值。大家同是替社会做事,你不必羡慕我,我不必羡慕你。怕的是我这件事做得不妥当,便对不起这一天里头所吃的饭。

现在,这篇当年有理有据让我信服的雄文,在“di端劳动力”一词面前,毫无价值。

我不知道这个词汇,是谁创造的,出于怎样的初衷。

没错,他们大多数在北京做着“并不光鲜”的职业:早餐、外卖、快递、

卖菜、保洁、建筑……

他们替这个城市默默扛下了所有脏活累活,成就着城市表面的华丽,最后,这个城市只送给他们5个字:di端劳动力。还要被“驱逐”。

我只想说,他们是人,不di端。

阶层固化是真的,贫富两极分化也是真的,一刀切的“驱赶”还是真的。

他们,或许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在乡村被城市榨干、日益凋敝的今天,只是来这里寻求一点生计,只不过为了生活。

如果非要我离开,请给我一点尊严,不用加上一个羞辱的称号。

“我们对这个城市是有贡献的。”说出来委屈,可这个城市并不承认,或者冰冷地给与一点认可:di端贡献。

不愿离开,又不得不离开的人们,他们都在心里和这个城市请求着:北京,不要赶我走,交个朋友可以吗。

即使你放下了尊严,放低了姿态,回答也是:谁要和你做朋友!

zg梦的理想那么大,却容不下一群人艰辛的生活。

那么,走吧,留下的,但愿,能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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